蚊 蟆凯丰配资
白居易
巴徼炎毒早,二月蚊蟆生。咂肤拂不去,绕耳薨薨声。
斯物颇微细,中人初甚轻。如有肤受谮,久则疮痏成。
痏成无奈何,所要防其萌。幺虫何足道,潜喻儆人情。
聚蚊谣
刘禹锡
沈沈夏夜闲堂开,飞蚊伺暗声如雷。嘈然歘起初骇听,殷殷若自南山来。
喧腾鼓舞喜昏黑,昧者不分聪者惑。露花滴沥月上天,利觜迎人看不得。
我躯七尺尔如芒,我孤尔众能我伤。天生有时不可遏,为尔设幄潜匡床。
清商一来秋日晓凯丰配资,羞尔微形饲丹鸟。
白居易的《蚊蟆》与刘禹锡的《聚蚊谣》均以蚊蚋为吟咏对象,但通过不同的艺术手法与视角,赋予这一微小生物截然相反的象征意义与审美意蕴。以下从意象塑造、情感投射、艺术风格三个维度展开比较分析:
展开剩余79%一、意象塑造:微观具象 vs. 宏观象征
白居易《蚊蟆》:医者视角下的病理书写
白诗以“咂肤拂不去”的肌肤触觉与“绕耳薨薨声”的听觉感知切入,通过“肤受谮”“疮痏成”的递进式描写,将蚊蚋叮咬的过程类比为“谗言入体”的病理反应。诗人以医家般的冷静笔触,观察蚊蚋“中人初甚轻,久则疮痏成”的侵害规律,最终落脚于“防其萌”的预防之道。此处的蚊子是具体的害虫,更是人性弱点的隐喻,其意象的塑造基于对现实生活的细微体察。
刘禹锡《聚蚊谣》:政治寓言中的群体象征
刘诗开篇即以“沈沈夏夜闲堂开,飞蚊伺暗声如雷”营造出压抑的宏大场景,将蚊蚋的嗡鸣声夸张为“雷鸣”,又以“嘈然歘起”“殷殷若自南山来”赋予其排山倒海之势。诗人不满足于对单一个体的描写,而是聚焦于“喧腾鼓舞”的蚊群,通过“我躯七尺尔如芒”的体量对比与“我孤尔众能我伤”的群体暴力,将蚊子升华为政治黑暗势力的象征。这种意象的塑造跳脱具体物象,直指社会批判的深层诉求。
二、情感投射:理性警诫 vs. 悲慨抗争
白居易:冷峻的理性之光
白诗的情感基调如手术刀般冷峻。诗人以“幺虫何足道”的淡漠语气消解蚊蚋的威胁性,转而强调“潜喻儆人情”的教化功能。他将蚊蚋叮咬与“谗言诽谤”并置,通过“久则疮痏成”的渐进式危害,警示世人防微杜渐。这种情感投射体现白居易一贯的“文章合为时而著”的创作观,其诗如明镜,映照出中唐社会谗邪横行的现实。
刘禹锡:炽烈的悲慨之火
刘诗的情感则如火山喷发般炽烈。诗人以“天生有时不可遏”的无奈与“为尔设幄潜匡床”的妥协形成张力,又以“清商一来秋日晓,羞尔微形饲丹鸟”的预言式结局,宣泄对政治小人的蔑视与对未来的期许。这种情感投射与刘禹锡长期贬谪生涯中形成的倔强性格息息相关,其诗如投枪,直刺永贞革新失败后藩镇割据与宦官专权的黑暗现实。
三、艺术风格:白描淡墨 vs. 浓彩重墨
白居易:白描手法的现实主义
白诗采用白描手法,以“巴徼炎毒早,二月蚊蟆生”的平实叙述开篇,通过“咂肤”“绕耳”“疮痏”等动作描写与“薨薨”“殷殷”等拟声词,构建出立体可感的蚊蚋形象。全诗无一生僻字,却通过“潜喻儆人情”的哲理性升华,达到“平淡见奇崛”的艺术效果,典型体现白居易“老妪能解”的诗歌主张。
刘禹锡:浪漫主义的夸张与想象
刘诗则充满浪漫主义色彩。诗人以“声如雷”“自南山来”的夸张比喻渲染蚊群声势,又以“利觜迎人看不得”的奇幻想象强化其威胁性。诗中“我躯七尺”与“尔如芒”的对比、“设幄潜匡床”的细节描写,均服务于“蚊蚋喻小人”的政治寓言主题。这种艺术风格与刘禹锡“诗豪”之称相契合,展现出其诗歌“壮大于思”的特点。
结语:两种诗学传统的对话凯丰配资,白居易与刘禹锡对蚊子意象的不同运用,本质是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两种诗学传统的对话。白诗如显微镜,通过细腻观察揭示生活本质;刘诗如望远镜,借助夸张想象拓展诗歌疆域。前者是医者的冷静诊断,后者是战士的激烈控诉,共同构成中唐诗歌对社会现实的双重回应。这种差异恰如苏轼评白诗“质而实绮,癯而实腴”,而刘诗则如洪流奔涌,在诗歌史上留下截然不同的审美印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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